第(1/3)页 少年催动牛车,这辆老迈的车吱吱呀呀地往前走。 至于为什么以这个少年为驭者,毕竟夫子家的牛脾气比较猛烈,多少年诸国之旅都走下来而没有被哪家强盗做了牛肉干,就显而易见不是一般的老牛了。 子路都被一牛蹄子踹翻过。 尼玛捂着肚子打滚。 是夜提刀来见。 复踹之。 子路,倒也,再起不能。 导致直接后果,这头牛只在夫子和这个奇怪少年面前比较老实。 夫子是因为,夫子会和它讲道理。 各种意义上。 而对那少年则是不知为何了。 几乎是一种本能的畏惧。 牛车的速度不慢,但是其余诸弟子脚力也很快,子路很快就又开始生闷气了,在老牛中途休息要吃草的时候,众弟子去找草,去摘树枝准备生活,那少年询问子路。 子路闷声道:“我不喜欢老聃。” “为什么?” 这位勇武而刚强的男子挑了下眉毛,道:“我认可这位老先生的智慧,他的器量不比老师高,却也不会比老师低,他的智慧也同样如此,令我所不喜欢的,是他的选择。” “这天下礼崩乐坏,儿子杀死父亲,父亲杀死儿子,如同南子那样和兄长私通的情况屡见不鲜,还有背信弃义,彼此攻杀的事情,同样不断再发生,这个世道如同一个泥水潭,无数的百姓坠入了泥土里。” “老师选择去尽全力地把人们拉出来,救出来。” “想办法让更多人来把他们从这泥潭里救出来。” “而那位老聃却选择了冷眼旁观,超脱人世,淡然处之,你让我怎么能喜欢得起来呢?不,甚至于不能这样说,因为这天下百姓,是没有资格去读书学习的,所谓使民愚,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陷入了什么世道。” “现在这人世啊。” “如同一个四四方方的铁屋子,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,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,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察觉,不久都要闷死了,老师愤怒地砸这屋子,想要打开,把知识传授出去,想要让更多人意识到这世道不对。” “而老聃,而那楚狂人,那些所谓的隐士则是冷眼旁观,不和这个世道同流合污,却也不去让人惊醒,自耕自食,隐居人间,甚至于嘲笑老师,说你反正打不开这笼子,还会导致自己有杀身之祸,多么愚蠢啊,不如隐居,不如隐居。” “不……,老聃和他们不一样。” 子路又叹了口气,反驳自己,并且苦恼道:“不一样。” “如果只是那样愚蠢的人,我也不会在意。” “诚然,许多的人不理解老师,甚至于作诗歌嘲笑他,说这个时代的道德都在降低,老师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必然会引来杀身之祸,不如隐居,不如隐居;但是这样独善其身的人,在我看来不过是叽叽喳喳的鸟雀。” “安然于在树枝上的起落,满足于腐烂的浆果和地上的雨水。” “在这个已经腐朽的大树上寻找着虫子果腹。” “嘲笑天上的鸿鹄。” “这样的人,是不值得一笑的。” 少年讶异想了想:“兄长你认为,老师是鸿鹄?” “不!” 子路毫不客气地反驳:“世上没有一种鸟能和夫子媲美,若用鸟来形容,唯独凤中之皇可以勉强比拟,那些人连鸿鹄的志向都无法理解,又如何能够理解凤皇呢?” 少年低声道:“老师的志向是……” 子路讶然:“对,你那时候不在。” “是大同之世。” 子路沉吟了下,解释道:“老师说过,所谓大同之世。” “大道之行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。” “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,使老有所终,壮有所用,幼有所长,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。” “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,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。” “谋闭而不兴,盗窃乱贼而不作,故外户而不闭,是谓大同。” 子路眼睛明亮地重复了夫子在祭者上的话,而后黯然道: “只是,我现在也明白了,其实老师也明白的,这个时代是不可能出现他所期望的大同之世的,天下为公,选贤与能,讲信修睦这些且不提了。” “礼崩乐坏的时代,各国征伐,当年和南子私通的亲兄弟都去卫国当官了,陈灵公和臣下之妻通奸,还穿着那女子衣物上朝炫耀,各大家族把持诸国,选贤与能个屁。” 子路粗鲁地骂了一句: “南子可是宋国的公主,他的兄长是宋国的公子。” “这样可见宋国礼崩乐坏到什么程度。” “还有那卫公……” “一国之主,居然还让那南子私通的兄长来自己国中做了上卿。” 他迟疑了下,左右环视,和自家小师弟对视一眼。 异口同声道: “md怂包!” “md色狗!” 少年咧嘴笑起来。 子路则是畅快地放声大笑,他是那种游侠气很重的人,名望早已经满天下,现在的各国,因为背叛之事时有发生,当外来之人进入一个新的国家当官员,需要得到这个国家的盟誓,发誓保护这个来投之人的生命安全。 但是当时却有一位大夫说道‘使季路要我,吾无盟矣!’ 只要子路的一句话,那我不需要盟约就可以来这里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