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三二〇章 纠结-《寒门状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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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溪苦笑道:“本官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,因为陛下现在的情况,会让很多人担忧未来朝局展,他们怕朝中出现第二个刘瑾,在陛下少有过问朝事的情况下,谁能掌握跟陛下沟通的渠道,谁就有代天子打理朝政的能力。这渠道,恰恰是张公公没有的。”
小拧子想了想,又连忙点头:“沈大人说的是,张公公根本没得到陛下完全欣赏,就算沈大人支持他,他也未必有资格当上这差事呢!”
沈溪笑道:“那拧公公你还有何顾虑的呢?”
小拧子仍旧眉角低沉,好像在斟酌其中得失。
无论沈溪如何去开解,他都难以释怀,便在于此时的小拧子无法完全相信一个人,比如刘瑾和张苑都曾有过对他有低声下气的时候,可一旦崛起,他都被冷落甚至受到威胁。
沈溪似乎是猜到小拧子的顾虑,“无论拧公公再如何不愿,都要认识到一个问题,司礼监掌印之位不能长时间空缺,拧公公无意此位,那必然会有旁人占据这个职务,拧公公再不情愿也要与其打交道。能在陛下面前维持圣宠不衰,怕是没人能做到,所以……”
沈溪看着小拧子,好像在说,多余的话用得着我来提醒你吗?
小拧子望着沈溪,见沈溪目光真诚,终于咬牙点头:“听沈大人一席话,小人明白了。这个人选,暂时看来非张永不可……不过正如沈大人所言,咱家得找他坐下来商量清楚,若他反悔的话,沈大人一定要好好治他,让他永世不得翻身!”
说到最后,小拧子近乎咬牙切齿,如同张永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。
沈溪心里很别扭,暗忖:“这宫里阉人的心态的确扭曲,同行如敌国果然没错。”
在沈溪跟小拧子交谈后,一个基本的三角联盟便达成,这涉及朝廷权力核心的一次洗牌。
虽然三人还未坐下来开诚布公说清楚,但只要有沈溪跟小拧子肯,那把张永扶持起来做司礼监掌印基本是十拿九稳的事情。
在正德朝,司礼监掌印的位置可说非常特殊,大明开国以来任何一个时期,司礼监掌印都不可能获得如此崇高的地位,之前刘瑾和张苑都曾爬到一个很高的位置上,只要控制住司礼监,朝中再多反对声都徒劳。
朱厚照本来就只打算在紫荆关城停留一日,次日上午便会出。
小拧子暂时回去,而商定跟张永坐下来三方会谈的时间定在圣驾出前,有时候夜晚闭门协商反而碍眼,不如等到白天,趁着商议回京事宜时把合作的事情摊开来说,旁人也难以挑刺。
这边沈溪才将小拧子送走,云柳便将杨廷和跟张鹤龄前来迎驾的前因后果详细汇报。
“……大人,看来他们是专门针对您而来。”
云柳最后总结道,“这位杨大学士,领了太后娘娘的懿旨,若到了大人跟前,恐怕会对大人有所不利。”
沈溪道:“无妨,这懿旨最多是对我接触陛下的一种限制,影响不到我在朝中的地位,太后即便对我再防备,也不可能绕开陛下直接对我降罪,对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。”
云柳问道:“那大人会让他们前来接驾吗?”
沈溪看着云柳,摇摇头:“你来之前,陛下已下旨,让张鹤龄跟杨廷和立即领军折返京师,我不信他二人敢公然违背陛下圣旨……若他们敢这么做,那他们等于是挑拨太后跟陛下间的关系,蓄意制造矛盾,如此对我反而有利。”
云柳目光低垂,似在思索,随即她好像意识到什么,问道:“大人是要刻意制造太后跟陛下间的嫌隙?”
沈溪打量云柳,神色平静:“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我不会隐瞒,但很多事连我自己都无法完全掌控,你还是少问为宜,毕竟皇室内部的事情谁能真正说得清楚?你若非要将我摆在这位置上,那便等于是对大明不忠。”
“卑职知错。”
云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赶紧认错。
沈溪道:“好在谢阁老并未站在杨廷和一边,杨廷和离开京城甚至没请示谢阁老,这是否意味着杨大学士已开始做一些违背文官集团整体利益的事情?这一切是否是他出的主意难说,但肯定会引起谢阁老的猜疑,本来他可以直接坐上辅的位置,但现在看来……他这是为自己挖了一个坑啊!”
关于沈溪说的话,云柳有些难以理解。
杨廷和到底在内阁中只是排第三,就算谢迁退下去也是梁储上位,不理解为何沈溪会将杨廷和摆到那么高的位置上,似乎不单纯是因为这个人跟沈溪有着很深的矛盾。
不过她只是把疑问藏在心底,没有问出口。
沈溪再道:“太后本想让我去居庸关,现在也不必了,接下来我只需随侍陛下跟前便可,至于居庸关那边的麻烦事,就交给王敞去处理,回到京城之日,便是朝中各大势力洗牌之时。”
……
……
夜深人静,本来皇帝次日要动身回京,沈溪应该做一些准备。
但他并没有留在自己的院子中过夜,三更鼓敲响后,他悄悄离开宅院,跟云柳到了一处秘密之所,这里是沈溪手下的情报机构在居庸关购置的房子,前后三进,临街还有商铺,平日充作秘密联络据点。
不过这次沈溪不是来过问情报,而是将这里当作一个避世的所在,跟云柳恣意缠绵。
马上就要回京,云柳跟熙儿陪伴沈溪大半年,基本上就要告一段落。
沈溪知道回到京城后再难顾上二女,可能偶尔会见上一次,所说也基本都是公事,所以趁着回京这几天,多给她们一一些身心上的慰籍,不仅仅是安抚她们的情绪,也是沈溪自己缓解一路上精神压力的一种方式。
只有在跟身边女人房中独处时,沈溪的心境才能平和下来,就算天地间再大的风雨也阻碍不了他心中那股豪情壮志。
可惜在一切都平息后,沈溪还是难免再次陷入到某种思绪中,那是对未来不确定生活的一种迷茫。
“……大人该多休息才是,过去这几年大人走南闯北,打了无数的胜仗,在朝中又跟人勾心斗角,恐怕早已是身心俱疲,大人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,必须得注意保养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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